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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一章,行动(2)

然而,戴笠枪毙了几个“黑心商人”并没有什么用,因为下一批送过来的军粮,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甚至进一步的下降了。以前还是放黄了,生了霉的碎米——这好歹还是粮食不是?以前他们往粮食里面加沙子什么的,那还是往粮食里面掺沙子,如今他们干脆就是王沙子里面掺粮食。如果继续发展下去,天知道会不会发展到往沙子里面掺沙子。

如今的军粮,按重量来算,最主要的成分是沙子,其次是米糠,然后是木头屑,然后才是碎米。不过考虑到米糠这东西,虽然一般是用来喂猪的,但是它富含各种蛋白质、矿物质以及纤维素,实在是对人体健康极为有利的绿色食品,这充分体现了kmt对广大官兵的殷殷关爱。

遗憾的是,因为下层的军官普遍口才不好,缺乏相关的知识,不能将中央的好意有效地传递给底层的士兵,导致底层士兵们不能理解中央的美意,甚至还有些不明真相的士兵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乱党分子的蛊惑下,做出了袭击自己的长官这样的以下犯上的,违背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的可怕的犯罪行为。好在军队和特务处迅速地做出了行动,逮捕并且枪毙了数以千计的乱党分子,才总算保护好了军队内部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的局面。

常凯申对于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很不满的,他把戴笠叫过来骂了好几顿。而戴笠呢,也只会向常凯申道歉“学生无能”,然后回去枪毙几个“奸商”,却始终解决不了问题。

直到有一天,孔祥熙跑到南昌来找过了常凯申,才算是真相大白。

“岂有此理,真是岂有此理,我们还是亲戚呢,他们发财,居然不带着我,而且用的还是我的钱!”送走了孔祥熙,常凯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,望着地图,恶狠狠地说道。

在略作思考之后,常凯申做出了决定,他要立刻返回南京,去找宋美龄和宋子文。

“决不能就这样算了,一定要让他们把钱拿一些出来,把应该是我的那一份拿出来!”

常凯申立刻叫来自己的侍从,要求他们安排飞机,自己要立刻飞回南京去。

“委员长,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,安排飞机等回南京的时候,天都要黑了,晚上降落不安全。”常凯申的侍从室主任林蔚说道。

常凯申想了想,便道:“那就安排明天早上的飞机吧。”

当天晚上,宋子文又一次赶到了美龄宫。

“早就说了,不分大姐一点,肯定会出问题的。你看,这下子……”一见到宋美龄,宋子文便这样说道。

“我们的份额就这么多,分大姐?分少了,她一样不高兴;分多了,我们还剩下多少?”宋美龄道。

“如今妹夫要回来了,你说怎么办吧?”宋子文说。

“怎么办?凉拌!”宋美龄说,“吃进肚子里的凉粉,还能再吐出来?我们不吐出来,他还能拿刀子破开我们的肚子取出来?那些钱,包括我们赚到的钱都在美国是吧?”

“那当然。”

“那你还怕啥?他还能让美国人把我们的钱送给他?美国可是承认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民主国家!最多,最多下一阶段,我们带着他玩。”宋美龄说。

“那我们下阶段让他占几成呢?”宋子文问道。

……

第二天一早,常凯申便飞回了南京,下了飞机,他一言不发的上了汽车,车队就朝着美龄宫过去了。

一个小时之后,财政部长宋子文也坐上汽车赶到了美龄宫。

至于之后的事情,一直有两种说法。

第一种说法是常凯申怒斥宋子文无能,把国家财政搞得一塌糊涂,把宋子文痛骂了一顿。然后撤掉了宋子文的财政部长的职务,只是考虑到夫人的面子,才改成让宋子文自己辞职。

第二种说法是宋子文怒斥常凯申不懂经济,只知道打仗,军事开支太多,拖累了国民经济,还要不顾国民经济,追加军事开支,弄不到钱,还有脸向他发脾气——这实在是太不要碧莲了。所以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,所以他决定老子不伺候你了,所以他就直接提出了辞职。

当然,这两种说法都不是完全的事实,而只包含了事实的一部分。这一部分就是常凯申和宋子文之间发生了严重的争执,只是双方争吵的程度甚至比这两种说法中更大,因为双方甚至都动了拳头。另外回去之后宋子文就上了辞职书,这一点也是事实。

至于此外,就几乎没什么正确的东西了。

实际上是常凯申一见面就追问宋子文是不是挪用了军费在炒白银。宋子文则承认自己在炒白银,但是不承认挪用了军费,而将出现的问题统统归之于白银价格上涨带来的影响。反正常凯申不懂经懂济学,宋子文作为哈佛的经济学博士,在经济领域和常凯申争论,那还不是吊打?

常凯申也知道,经济学是最能忽悠人的学问——没有之一。在这个问题上和宋子文争论是毫无意义的。所以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,而是直奔主题——少他妈的骗人,你用我的钱赚钱,居然还不带着我!

常凯申强烈要求,宋子文向他公开账目,将赚来的钱二一添作五,一人一半。

对于这样的无理要求,宋子文很干脆地用了四个字来回绝:“白日做梦!”

然后两个人就冲突了起来,常凯申扇了宋子文一个耳光,宋子文便抓起桌上的景泰蓝烟灰缸要砸常凯申的光头——很可惜被人拉住了。然后宋美龄就进来打圆场,说大家都是一家人,有事好商量……

于是是一家人的常凯申和宋子文便坐下,继续就炒白银的事情进行讨论。宋子文一口咬定,进了老子的兜里的钱,天王老子也别想再把它弄出去了!所以要我现在分你一份,那是白日做梦!不过大家是一家人,所以有些事情还可以商量,现在白银法案还只在众议院通过,下一步能不能在参议院通过很多人还有担心,所以这个时候,白银还有涨价的空间,这笔买卖还有的做。看在大家是一家人的份上,他现在可以带着常凯申一起发财,不过关于出资的比例,大家还要好好商量一下……

于是常凯申和宋子文就出资比例,以及收入分配的问题进行了坦诚的谈判,宋美龄女士则在谈判中勇敢地保护了孙殿英将军在考古活动中,发掘出来的一批暂时被摆放在美龄宫中的重要文物,比如汝窑的雨过天晴云破处的天青色花瓶,比如哥窑的金丝铁线的碗,为保护中国传统文化立下了汗马功劳……

总之,就是在砸碎了不少的烟灰缸、金鱼缸、茶杯之类的玩意儿之后,双方终于就这些问题达成了一致。然后宋子文就提出,他打算辞职的事情了。

“你想要离开财政部也不是坏事。”常凯申说,“毕竟瓜田李下的不好。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?”

“我就想继续当中国银行的董事长就行了。”宋子文道。

既然要辞职了,宋子文在最后便又把将来的公事和常凯申交代了一下。

“美国购银案,对于我国的经济是一个大的打击。这里面的道理太复杂,我也没时间和你细细说,你也没时间细细听,你要有空,问问小妹就行了。总之,中国的工业品,无论是哪一种,相对于外国商品,都会涨价好几倍。中国的东西本来就不如外国的好,还要再涨价,哪里卖得出去呢?至于出口的东西,那更是出不出去了。这样下去,国内的白银就会不断外流。不过因为外国商品进口多了,关税倒是能多不少,国家财政说不定倒是会有所改善。”

“关税能多多少?”常凯申赶紧开口问道,他的两只眼睛变得和他的光头一样明亮。

“大概今后我们的政府收入的大头就是关税了。其他所有收入加在一起,可能都只有关税的一半多一点了。”宋子文回答道。常凯申听了,面有喜色。

“此外,大姐夫接了我这个位置之后,有一件事最好要然他做一下。”宋子文又道。

“什么事?”

“我们应该放弃银本位,不再使用银元,而是发行法币。”宋子文说道。

接着宋子文又用了不少时间给常凯申科普了关于法币的概念,以及国家政府可以通过法币做哪些事情。讲完了之后,他又习惯性地来了一句:“要是有什么没懂的,你可以问小妹。”

据某个段子的说法,当天宋子文离开之后,常凯申两眼放光地向宋美龄提出了一个问题:“如果我们把中国改成用法币的国家,那是不是说,我们以后想印多少钱,就可以印多少钱?”

然后宋美龄就回答道:“是呀,就像魏玛德国一样。当然我们更方便,我们可以用印出来的法币偿还从国内借的那些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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